第242章(1 / 1)

秦砚重新将自己寄出的信件捧在手中,抚在不能再熟悉的信封上,她还是打开了缠绕在心上的棉绳。

单薄的信被一封一封拆开,又一封一封小心翼翼地放回原本的信封当中。

秦砚拂过有些泛黄的纸张,年少时的字张扬肆意又随着心境藏了少女心思。

秦砚翻至最后的信,止不住地眼泪中挤出一抹轻笑,连她那些无人理睬的信件都被好好留存了下来。

数年光景好似从未离去一样,跟着这些信又回到了秦关,回到了漫长等待信件的少女怀春。

[ 抱歉,是我的之前失言了,我不能再与你通信了。]

[ 你还要有别的事情瞒着我吗?]

[ 你也非做武将不可吗?]

[ 算!当然可以算!]

[ 就是你迫不及待想要见到,闭上眼睛想的都是的人,那就叫心悦!]

[ 所以……有吗?有这样的人吗?不论男女,都可以。]

[ 若不问迁来百姓的事,您可愿意聊些别的?]

[ 寄一封信件挺贵的,您就不能多写两个字吗?]

[ 多谢公子,小女代众位乡亲先谢过您,百姓诉求有所回应,有您这样的将领,想必正义也当是不日就会到来。]

她的来信定格在了她最初寄给广晖的那一封。

而最底层的那一封尤为厚,那里面塞着三封信件。

是她未能拆开的信。

是她在拒绝“广晖”后,漠北又寄来的信件,她没能拆开。

她终于有勇气去看那熟悉的信件,信封上写着“秦砚亲启”,盖着送出的日期。

多年无人打开的信件终于被拆开,漠北有些泛黄的信笺重新到达它应该送至的人手中。

尘封已久的信件展开时都有些发涩,但那字迹从未变过。

秦砚静静地看完,一瞬好似抽走了她全部力气,拿着那封信的手颤抖。

她看着那信笺怔忡半晌,猛然去找寻字迹寄出的上一封信。

两封信同时在眼前,她再也止不住颤抖,抱着那封信汹涌而出的不只是泪水,还有旧痕再次被撕裂的锥心。

[ 我此前征得秦将军的同意,他准许我平乱以后到秦关与你相见,很抱歉此前没能与你言明此事。]

[ 我的姓名,广晖是我不得已而用……]

那信中详详细细写明了他的来历,他的出身,他的境况。

最终落成一句——

[ 在下沈旷,日后有劳秦姑娘多关照。]

而那送出信的日期,正与她寄给广晖断绝关系的信件……是同一天。

似曾相识的话在纸上留下了清晰的痕迹,眼中却是泪眼婆娑,再也不能看清任何。

她没有勇气打开的信封,整整让她错过了三年。

秦砚看向那被误解许久的人,眼中早已不成云影,眼泪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略有薄茧的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脸上的愁容十分不安。

秦砚忍耐不住向前扑去,泪光荫成片片湿痕。

从决然斩情丝倒放至纯粹的爱意,秦砚这时才想起不只是痛苦,沈旷带来的也有欢愉与期待。

像是尘封已久的宝藏,历久弥新,又像是静候着她的答案,在暗处闪着格外璀璨的光芒。

不知何时起她已经失去了年少时追逐爱意的勇气,顾虑太多,胆怯太多。

在举目无亲的长安中迷失了自我。

是她的不对。

“一直……在等我回头吗?”秦砚连不成句,沙哑着问。

但好似不难理解,一直习惯于默默等待的人,因为失去太多而不敢问出口。

沈旷轻轻拢着秦砚,不是他强求而来的拥抱,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他低声说道:“我以为……如果你再次倾心于我,那过去也就不重要了,到时候说出来也就……”

容易接受一些,会更容易原谅他。

“怨我吗?”沈旷问道。

他没能做到坦诚,从始至终都没有。

秦砚心中纠成一团,“怎么可能啊……”

“……但是有人大度到……会娶一个拒绝过他的人。”秦砚想不到,她以为沈旷不会是广晖也是因为,没有人会对绝情的人如此纵容。

这似乎更让她难过,沈旷的执着让她更为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