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把刀扔在地上,接着是第二把,第三把不片刻,东厂的人都扔掉了手中的器械。
朱论忙对手下下令:“把他们的兵器都收了,守好大门,除了李阁老个高阁老,没有万岁的旨意,任何人不许进去。”
众相进得西苑,不片刻,就看到得了通知过来汇合的张居正。张居正今日在内阁值房值守,玉熙宫若是有事,他也有责任。
所有人心理都是明了,皇帝陛下今晚说不定已经大行了。
和黄锦、袁炜一样,张居正也由两个随从扶着,浑身酒气,一脸的迷糊。
陈洪大怒:“张居正,你喝成这样,成何体统?”
严讷负责礼部,主官纪录和意识形态,也是怒不可遏:“体面呢,体面呢?”
徐阶却笑了笑,看着黄、袁二人:“得,又有一人不良于行了。”
说话间就到了玉熙宫,却看到里面已是严阵以待。
一条铁塔般的汉子手执骨朵,腰挎大刀守在那里,身后是几个拿着棍棒的太监,不是金四哥又是谁。
徐阶:“金四哥,陛下何在?”
金四哥:“陛下吃了药,正在精舍炼气。”
“快让开,让我们去见陛下。”
金四哥:“不行,一个人都不能进去。”
严讷怒喝:“让开,不认识我们了吗?”
“认识,你是严相。但是,一个人都不许进去。”金四哥挥了挥手头的骨头,带起凄厉的风声,听得众人头皮一麻。
黄锦喝道:“干什么,收起兵器,让开,你连咱家也拦吗?”
金四哥:“黄公公自然可以进去。”
这个时候,精舍中传来周楠的声音:“金四哥,陛下有旨意请内阁、司礼监各位相爷进来领旨。”
金四哥这才让到一边。
众人急冲冲进了屋,却见周楠一人跪在屋正中的蒲团上。
大家都在喊:“万岁爷呢?”
周楠突然站起来,从袖子里抽出两卷黄绫,高声喊:“大行皇帝遗诏,各大臣跪下接旨。”
“什么!”众人同声大叫。
与此同时,景阳钟嗡嗡响起,巨大的轰鸣声在整个京城上空回荡。
此刻,无论是西苑还是皇城中都有灯火次地点亮。
整个夜晚变亮了。
周楠一脸森然,重复喊道:“大行皇帝遗诏,各大臣跪下接旨!”
“陛下,陛下啊,老臣来迟了!”众人同时哭出声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周楠的泪水也是夺眶而出:“第一道诏书是给内阁和司礼监诸相的,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第五百一十九章 序曲
周楠所念的这第一道圣旨的内容很简单,嘉靖不外说自己已经大行,回想起一生,有功有过,但过错大于功绩。
特别是笃信道教,常年不理国事,以至使得国库空虚,当为后者戒。
新君登基之后,当尽退宫中方士、道人,勤于国政,务必守住祖宗这份基业。
最后,他又对自己的后事做了交代。道,新君年纪尚幼,暂时不能亲政,内阁诸相当努力同心辅助皇帝,开太平盛世。
国家大事,内阁由首辅领衔,诸相公议拟票,务必做到公正严明,不要叫朕失望
国丧期间,一应政务由内阁决断
听完这道圣旨,徐阶、袁炜、严讷等人心中大定。至此,朝廷行政大权尽归内阁,他们才算是真正的当家做主人了。
徐阶是首辅,袁炜是次辅,再加上严讷。而对立阵营的李春芳和高拱只两人,三比二,他们占了绝对的优势,有最终的量裁权。
徐首辅此刻终于达到了权力的最顶峰。
颁布完这道圣旨,周楠将诏书递给徐阶:“徐首辅,接旨吧!”
徐阶双手接过旨意,紧紧地抓在手里。这可是尚方宝剑啊,他忍不住一声痛哭:“陛下啊,陛下,你怎么丢下老臣一个人走了?”
他一哭,众人也跟着老泪纵横。
只不过,大家的哭声含义各不相同。徐、袁、严三人的泪水既悲又喜,而黄锦只是单纯的伤痛,陈洪的哭声中充满了绝望。以他和徐阶的仇怨,老徐会放过他吗?
周楠等了片刻,擦了一把眼泪,朗声道:“诸公节哀,大行皇帝还有一份遗诏,命周楠当着内廷外朝诸相宣读。”
众人心中都一凛,知道最重要的时刻到了,帝位花落谁家现在就要分晓。
精舍立即安静起来,只听到外面寒风呼啸不停。
周楠展开那道圣旨朗朗地读起来:““从来帝王之治天下,未尝不以敬天法祖为首务。敬天法祖之实在柔远能迩、休养苍生,共四海之利为利、一天下之心为心,保邦于未危、致治于未乱,夙夜孜孜,寤寐不遑,为久远之国计,庶乎近之。今朕年届六旬,在位四十二年,实赖天地宗社之默佑,非朕凉德之所至也”
他这一读,就洋洋洒洒好半天,简直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