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2)

天启薄暮 路鸣泽 1669 字 9个月前

不过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只有相信城里一切顺利。自己所能做的,就是在既定的时刻,和唐国的军队一起里应外合。

“报!楚卫国桂城君魏长亭,带楚卫国五万楚卫重步勤王!”

“报!淳国三军指挥使敖谨,带淳国四万骑兵勤王!”

“报!晋北国骑都尉雷烈,带晋北国三万轻骑勤王!”

百里恬扬了扬眉,转头对着白渝行笑了笑:“陛下,万事俱备。”

白渝行对着黑幕下的天启城,湛然的眼睛里突然发出一种锋锐的光芒:“百里卿,你等的东风到了。”

天启城郁非门的城楼上,一道紫色的火箭在黑夜里冉冉升起。

“传令,各国联军,攻城!”百里恬大喊一声,早已整装待发的唐国骑兵开始向着天启城门冲锋,插在骑兵背上的百里家金盏菊的旗帜潮水般前行,而中军里豁然升起的一面大旗在夜空中猎猎飘扬。

时隔十四年,大胤白氏的蔷薇旗帜第一次站在了星辰与月的黑幡的对面,发起决然的反抗。

唐国骑兵的身后,晋北白甲的出云骑射,淳国黑甲的风虎骑兵和楚卫长枪林立的重步,黑压压汇成一道巨龙,铁甲的兵士们发出震天怒吼,手中枪剑直指天启。

诸侯联军的正前方,郁非门缓缓洞开,天启皇城里,火凤燎原。

大胤圣王十四年,天宝元年,九月十八日,天启大火。

星辰与月的黑色大旗终于在悬挂了整整十四年后,在这燃烧了三天三夜的熊熊烈焰里坠落。

胤清帝白渝行在这个惨烈的夜晚,亲率十万大军冲进天启,在太清宫重新登基称帝。

大胤七百年历史上最黑暗血腥的十四年,缓缓落下了帷幕。历史铭记的这一个夜晚,有太多的人埋葬在不为人知的烈焰中。而活下来的人终于可以抬起头,迎接他们所希冀的新时代。

杨拓石因为当夜投诚有功,被赦免了一切罪行,官居原职。然而一年之后,他还是被调离了羽林天军,做了太仆寺卿。这是个清贵的闲职,从官衔上说并没有下降,从职位上说却是远离军权。杨拓石对此也早有心理准备,购买了一处院落,开始种花养鸟。当年叱咤风云的左将军很快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直到天宝四年。有一个御史上书说陈重家眷私自祭奠反逆,应处流徙,杨拓石一反往常的低调处事,上朝咆哮,被羁押入狱。跟着又有御史弹劾杨拓石私藏兵甲,勾结辰月残党。天宝四年秋,杨拓石被流放越州,途中病故。

当夜,已经是天罗家主的舒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屏退了从人,独自一人喝了一夜的酒。

【chapter4 薄暮】

第一章 楔子

赤乌八年九月,越州,清余岭。

从沧澜道绵延至越州最南端的清余岭,巍峨险峻,人迹罕至。从大雷泽飘来的雾气始终笼罩着这座神秘的山岭,甚至连惯常生活于山林之中的越人都极少涉足其间。

在曲蛇山谷的北侧,有一大片高耸的山崖,在这片山崖的另一面,满山遍野都生长着越州常见的泣泪竹,十几丈的青黄色竹杆上全是暗褐色的斑点,好像人哭泣时的泪痕一样。

竹林里常年为浓雾笼罩,就算是正午也昏暗如日暮一般,仰起头也只能勉强看见利剑般探入雾中的密密竹丛。

两个穿着黑衣的身影正吊坠在其中两支碗口粗细的泣泪竹上,他们全身笼罩在浓雾之中,黑巾蒙面的脸上只露出两双晶亮的眸子。

“还剩下多少人?”问话的人声音细若蚊蝇,一头紫红色的长发在额后扎了一个马尾,眼睛是迷人的酒红色。

“五个。”另一人轻声道,淡金色的眸子在一枚乌金色的透镜后眯成一条线。

两个人的身形都不大,看起来只是十三四岁的孩子,浑身上下却弥漫着浓烈萧杀的气息。

他们同时从怀里摸出两个制作精巧的机簧锁扣,浸透油脂的机簧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就牢牢地扣在了竹节上,两人对望了一眼,互相比了一个手势,松开了机簧下方的转轴旋钮。

极细的钢丝从机簧的转轴中滑出,另一端牢牢地捆缚在两人的腰带上,两个细小的人影如捕食的树蛛一般悄然滑下,速度奇快地穿过了竹林上方的重重浓雾,两人动作整齐地翻转手腕,两柄雪亮的短匕出现在他们手中,紫红色的和黑色的长发在扑面而来的劲风中肆意地飞扬。

竹林的下方草丛里,三个人影紧贴着地面趴在半人高的草丛中,他们看起来也都是一群孩子,身上却都穿着黑色的劲装短打,眼神凌厉地扫视着虫鸣鸟啼的竹林深处,额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四周突然响起两声凄厉的尖啸声,三人中一个男孩脸色微变,“是苏影和苏则!”

“别慌。”看起来年纪稍大的一个男孩一头短发,按住了身边的两个男孩,“动则中计,苏影和苏则本就是外围示警之人,对方应该只剩下两人,小心应付,我们胜算还很大。”

另外两个男孩点点头,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