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真正的恋人 第七节(1 / 5)

夺心记 吴羡 4748 字 9个月前

训练!

体能训练,体型训练,耐力训练,心理训练……

抗疲劳训练,抗灾害训练,抗“诱惑”训练,抗“羞辱”训练……

自救能力训练,互救能力训练,战场应变能力训练,情绪调节能力训练……

生理忍耐极限训练,心理忍耐极限训练,生存极限训练……

日常纪律养成的训练,怎样训练别人的训练……

参军第一个月里,没有学习任何“进攻”性的实用军事技能,也没接触到任何这方面的知识,甚至连枪都没见过。大家虽然住在西辰,可一上飞机,舱门一关,外面什么也看不见。再一开门,就不知到了哪里。有时热得皮肤直冒油,有时冷得浑身的血液都像要被冻住。有时被扔在野外,一天找不到吃的。有时直接被扔进水里,百米之内连根草都没有。会游泳的还好,从没下过水的旱鸭子们只好拼着命扑腾,直到淹得不省人事,才有人下来把他们救起。不过淹上这么几次,所有人就都学会了游泳。尽管姿势五花八门,好歹都能救命。白天的训练挨过去了,晚上的又来了:要么是肌肉训练,要么是塑型操,甚至还有散打、柔道和瑜伽。

有一种心理忍耐极限训练更绝:给你一团缠得乱七八糟的细绳,你的任务是将这团绳子解成完整的一根,解不开不许吃饭。最倒霉的人整整解了一天都没解开,又饿又累又窝火,到后来精神几近崩溃。

所有这些,都还属于例行的训练项目。而每天没完没了的训斥、羞辱,身体和精神上的折磨,更使所有人不堪其苦。除去直截了当的体罚,教官们几乎想尽了人间所有可能的方法、用尽了人间所有可用的手段。有十四个人经受不住这样的折腾,打了退役报告。教官们眼都不眨一下,你打报告,我就批,批完了往上报,好像这些人的离开跟他们毫无关系似的。

钟毓媛经受住了一个月非人生活的考验。她无数次地想对爸爸妈妈、对宇文城说“我不干了”,但咬咬牙还是挺了过来。她心里一直抱着一个希望:明天就会休息的,明天就会休息的……这个希望一直拖着她往前走,直到农历年三十。

训练营放了假,腾出一个晚上时间,把大家集合在俱乐部,允许他们尽情地放纵。任何人想展示自己的任何特长,都可以走上俱乐部中心的舞台。这一晚,出乎意料的事情一个接着一个。连平日里不苟言笑、除了训人就是训人,把女学员们训得像狗一样的梁馨,都上台跳了一支“虞美人”,看得台下的女生掉了下巴。谁能想到,打起架来一对五、一脚能把手腕粗的木棍踢断的梁馨,竟能做出那么阴柔优美的动作。后来钟毓媛私下里问梁馨,这是她专门学来卖弄的,还是她个人的业余爱好——那个时候她们已经熟悉了,几乎无话不谈。梁馨就给她讲了个故事。

在带她们以前,梁馨的性格比现在还“刚”。只是因为在国防大学接受军官培训的时候,认识了一个人,听他讲了一段自己的亲身经历,她才有所改变。

那个人是她上战略课时认识的。三十八岁的特种兵少校,正在读战略学博士。他姓狄,梁馨就尊称他“老狄”。老狄是星云大学的毕业生,梁馨提到过的那位二十年前毕业于名校的老兵,就是指他。因为他参军愿望强烈,身体素质又好,体检结果“全优”,经本人同意,被破格招录到国防大学步兵特训连。国防军招收的“大学生预备军官”,每年除三军大学的三个军官训练营(共九个连),就只有这一个特训连:一个满编连的编制,不算教官,一百五十名学员。

特训连的训练,比陆军大学更加变态:野外生存常常一搞就半个月,连续几天没有水、没有食物,得自己去找,找不到就渴着、饿着;战术训练,几乎把人当机器人,连老狄那样的身体,都被弄了个半死。他们的淘汰率也高得惊人:最高百分之八十九。好在步兵数量极少,不需要很多军官。在老狄他们那一届,一年时间里,有一百一十六人先后离开了特训连,成功熬过来的只有三十四个。老狄很幸运、很顽强地闯过重重难关,坚持到了最后。他本来秉性刚硬,一年的魔鬼训练更让他如远古帝国的战士一样,几乎没有了感情,从皮肤到心脏变成了一整块钢铁,甚至连婚都没结。老狄平时说话就一个字,应声是“嗯!”接受命令说“是!”下级整队向他报告,他连惯常用的“开动”或“开始”都不说,而是说“好!”“行!”这成了他的特色。他做事也是说一不二、雷厉风行,认准了就去做,做错了也不后悔,推倒,另想法子从头来,像块没有韧度的金刚石,要么死顶着,顶不住就碎成粉末,宁折不弯。他曾在南大陆的热带雨林里待过半年,也曾在北大陆高原的雪山冰洞里抗过三个月,更在印度洋的一个无人小岛上、在没有任何外界支援的情况下独自生存了一冬天。

三十一岁那年,他与另外两位特种兵军官被派到火星上的一个信息监控总站执行任务。只有一个班常驻在这里。加上他们三个,也才只有八个人。这个站是整个火星上其他七百二十九个分站的信息中心。分站里都没有人,由网络智能机操纵,与总站保持联系。总站内部拥有和地球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