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1 / 2)

“殿下,针对整个财税的改革……我是觉得应该逐步废除丁口税,但考虑到维持财政的平稳,应该先把丁口税摊入田亩之中。这样呢,让地多的人,付出更多的税赋。谁想要兼并土地,就要承担更多的成本,由此一来,也能稍微缓解一下兼并的问题。”

“对了,我还有个想法,能不能把对秀才举人的优免改为补贴?”

朱标不解,“你的意思是?”

“殿下,是这样的,优免是朝廷不去征税,臣所谓的补贴,则是税照样交,通过各地的官学,给秀才们发粮食。”

朱标沉吟道“你是说廪膳生么?”

所谓廪膳生,就是那些官学当中,成绩比较优秀的,可以得到朝廷给的粮食,有点类似后世针对研究生,博士生的伙食补贴。

“还是不一样的,我的意思是把应该征的田赋,一次退给秀才们!”

“退?那,那万一退多了,朝廷吃亏,该怎么办?”朱标的思维还是很像老朱的。

“退多了,就算秀才们占便宜了呗!”柳淳笑眯眯道“殿下,你再仔细想想,是退的多,还是征收的多?”

朱标略微沉吟,立刻大惊!

没错,的确可以存在退的多的情况。

但问题是,得到的粮食比田赋还多,只能说明,那是个穷秀才,家里真的很困难。

针对这样的秀才,每年多给一石两石的粮食,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倒是那些家境富裕的,失去了免税的借口,让他们如数纳赋,朝廷能收到的,肯定要多得多!

而且是穷人少交税,富人多收税。正好实现了税赋公平!

朱标眼睛放光,忍不住拍巴掌,“妙啊!柳淳,你这招好,父皇保证会采纳,而且还会立刻颁行的。”

柳淳满不在乎,“殿下,这只能算是小手段,真正重要的还是商税,以我的判断,再有二十年,商税就能和田赋分庭抗礼,各自占据一半,而且商税一旦超过田赋,就会永久甩开,成为支撑朝廷岁入的最重要财源。所以真正重要的还是在商税上打主意,如果只知道在土地和人丁上面打转,始终没法摆脱财税的困境……”

朱标欣然点头,急切道“你把这些都写下来,父皇是有心大刀阔斧,进行改革的。如果真的合理,孤也会支持的!”

……

就在柳淳和朱标商议改革办法的时候,天官府,詹徽老母做寿,来了几个好友,其中就包括副都御史练子宁,他是江西人,科举考试的第二名榜眼,被授予翰林修撰,入翰林院不久,母亲病故,他回家守孝三年,丁忧期满,再度回朝,恰巧李善长被杀,朝中牵连进去的官吏不少,都察院出了空缺,练子宁一跃成为副都御史。

在洪武朝,官吏超擢是非常普遍的现象,练子宁在家三年,正好避开了柳淳的锋芒。

可他回京之后,却发现处处不对劲。

比如说原来他经常去东宫讲课,像什么黄子澄啊,齐德啊,许多文官也时常出没东宫,甚至跟太子形影不离。但现在的太子,明显跟他们疏远了。东宫不再是文人的天下,包括梁国公蓝玉,他就经常出入东宫,还教导皇孙兵法武艺。

最近几天,那个柳淳又天天往东宫跑,商讨税赋的事情。

过去这种事情都是他们文官的专利,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难道变心了?

“你不清楚啊!”

詹徽叹了口气,“这两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叫柳淳的小兔崽子,自称是郭氏传人,还标榜学问承袭墨子和杨朱,最是刁钻古怪,奸佞狡诈。头些日子,老夫在金殿上也吃了他的亏,陛下和太子受了此人挑唆,有意改革财税,这大明的江山,又要乱了。”

练子宁吸口气,“近些年励精图治,国库还算丰盈,又何必改革呢?”

詹徽哂笑,“这有什么不解的,柳淳那个小奸贼不过是以改革为名,行削弱士人之实,这重税徭役,都要落到士绅的头上!自古以来,无恒产者无恒心,君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乃是所有盛世的根本所在,可当下奸佞妖言惑众,离间陛下和士人的关,居心叵测,其心可诛啊!”

詹徽提到了柳淳,那叫一个咬牙切齿,恨到了骨子里。

练子宁迟疑道“天官大人,既然如此,为何不上书言事,把其中的关键向陛下陈说明白?”

詹徽翻了翻白眼,心说陛下是我能说服的吗?

“你有所不知,那个柳淳奸猾过人,而且言语刻薄刁钻,十足的小人一个,我等具是君子之心。如何能斗得过他小人之性?”

詹徽拿起酒杯,无奈叹道“所谓君子可欺以其方。老夫是心力交瘁,只怕不日就要告老还乡,颐养天年了。”

说完,他无奈低头,喝酒吃菜。

练子宁沉吟片刻,把酒杯放下,“天官大人,切莫灰心丧气。我从家里回京,在路上路过长沙府,我倒是听说,潭王殿下在当地兼并土地,鱼肉乡里,民怨极大!而且潭王还喜好女色,强抢民女。他的作为,可要比许家厉害千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