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1 / 2)

柳淳懊恼抱怨。

冯氏越发喜欢,忍不住摸了摸柳淳的头。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伸手不难,难的是能管住自己的手,这淮西勋贵,多少人就是管不住手,才落得个家败人亡,要引以为戒啊!”

冯氏如此清醒,又这么通情达理,让柳淳颇为欣慰,他真怕娶一个徐辉祖老婆那样的,做人吗,重要的就是大气!

柳淳在家里住了两天,向冯氏请教了不少事情,以前徐妙锦也跟他讲过,但徐妙锦的年纪太小,太多的事情,都是道听途说,一鳞半爪,不像冯氏,能把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柳淳是受益匪浅。

正在他还想请教的时候,宫里的旨意来了,让他立刻去面君。

柳淳没法子,只能去了宫里。

老朱也没有多话,“朕赐你王命旗牌,全权处理苏州事宜,大小官吏,悉听节制。”柳淳简直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

“陛下,苏州的事情,理当由太子为主,臣,臣从旁协助就是了。”

“别废话了!”

朱元璋呵斥道“朕说过,要让你教太子,不给你王命旗牌怎么能行?”

“啊!”柳淳瞪大眼睛,“陛下,难道太子也要听从臣的?”这个钦差是不是有点大了?

“咳咳!”老朱轻咳,“太子是半君,岂能听你的!不过太子身边的人,倒是要听你的。”

“太子身边的人?谁啊?”

朱元璋生气了,“你这个臭小子,怎么问起来没完没了!朕还有那么多公务要办,你带着王命旗牌,赶快滚蛋!别给朕添堵!”

柳淳被轰出了寝宫。

他气哼哼出来,没走多远,发现朱标脸色苍白,正站在路上,似乎在等着他。

柳淳抢步过来,哪知道朱标先抱拳了,“学生见过先生。”

柳淳哭笑不得,“殿下,你这是干什么啊?”

朱标呵呵笑道“父皇旨意,你就是孤的师傅,礼不可废。”

柳淳连忙摆手,“殿下,你就别拿我开心了,我这个师傅算什么东西?不用在意的!”

柳淳正说着,突然有人咳嗽一声,语气不悦道“柳大人,天地君亲师,父生之,师教之,君食之。非父不生,非食不长,非教不知生之族也,故壹事之……殿下尊师重教,乃是天下表率,尔又何以如此轻慢师长?”

说话的人,声音苍老,一身蓝色的官服,跟宫里大红大紫的色调很不搭配,但此人傲然站立,仿佛顽强的野草,什么都不看在眼里。

这是腹有诗书气自华吗?

朱标忙介绍道“柳淳,这位汪先生乃是当世鸿儒,孤的老师。”

柳淳点头,不用问了,这就是汪睿了。

“先生的确高论!只可惜师长也分名师和糊涂师父,若是误人子弟,害人一生,也敢与天地君父并列吗?”柳淳不咸不淡道“我自认不敢以名师自居,所以不受太子之礼,这叫做自知之明!汪老以为然否?”

第216章 人心险恶的第一堂课

柳淳的话,就差指着汪睿的鼻子,骂他误人子弟,是个老糊涂了,这位哪里能忍受。

“殿下,此人年纪轻轻,出言不逊,老臣不责怪他,但是断然不能允许他误了太子,必须将他逐出东宫才是!”汪睿居高临下,仿佛在宣判柳淳的死刑。

柳淳简直想谢谢汪老先生,他才不愿意搅合东宫的浑水呢。

“殿下,既然汪先生绝对我不配教导殿下,那正好,恳请殿下赐我手谕,准许返回大宁。”

朱标很尴尬,他欣赏柳淳,当然也敬重汪睿,可这两位却跟冤家对头似的,一见面就掐,让他如何是好?

“先生,柳淳是父皇指派给孤的,他又确实立下大功,与经济民生,有独到的见解,是当世少有的才子。既然是人才,就难免傲气。先生年高有德,何必跟一个后辈计较呢?”

汪睿黑着老脸,他对柳淳的印象非常差,主要来自三个方面,其一,柳淳并非以科甲正途入仕,走的路子非常奇怪,四处结交攀附权贵,让人不齿。其二呢,柳淳总是别出心裁,弄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尤其是设立银行,盘剥算计,一身铜臭,和卑贱的商贾有什么区别?

最最让老先生忍受不住的,就是柳淳宣称他是郭守敬的再传弟子。

而且还讲他们以探求真理为己任。

汪睿简直气炸了肺,天下的至理,就是圣人的微言大义,就是三纲五常,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真理?

弄些偏门的杂学,也敢圣人之学相提并论,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有这三条,老先生怎么能看得起柳淳,故此一上来就夹枪带棒,结果没料到,柳淳断然反击,弄得他十分尴尬。

好啊,连尊老敬老都不懂,放肆狂妄,此子久后必为大害!

千万不能让他害了太子殿下!

汪睿打起十二分见识,要时刻监督柳淳,劝谏太子,让殿下正道直行。

所以这一路上,特别有